仁慈佑物    汝窑花瓶    花神的好居所 | 青澹小花插新蕊轻展

花神的好居所 | 青澹小花插新蕊轻展

 

近日翻读袁宏道的《瓶史》,说起人的癖好:“余观世上语言无味,面目可憎之人,皆无癖之人耳。”

 

这位爱花成癖的隐士,想象着自己是花国的史官,侍弄着花草,如同纂修花林之中的《春秋》。而书外的他,仕途窘迫,爱慕栽竹种花,可惜在京城的房子低洼且狭窄,又经常搬家,居无定所,迫于无奈,方用各种器皿精研插花,随时腾挪,暂解一时快意。叙述此文,也希望与那些并不富裕,却爱花又有情趣的人共同享有品赏的乐趣。

 

 

古时真正爱好花草的人,听闻哪里有奇花异草,即使是远在深谷峻岭,也会跋山涉水,前去寻觅,酷暑严寒,皮肤皴裂,污垢如泥也不在意。待到花含苞待放的时候,带上枕头卧具,睡在花下,静静等待花开。话说,真正心仪的癖好,可以生死与之。

 

花是一癖,茶亦是一癖,人因有了这些癖好,便少了些声色之利的缠绕奔走,心徜徉于花草山水之间,花盛开时好友来访,寺里的僧人烹了些好茶,炉火夜明,手抄园艺的书籍,知己于一旁查阅与花草有关的典故,心思玉清,自得畅意。正所谓:花草处于不争之地,而将一切让与天下人。

 

 

插花的器皿,承花神之所,亦要精致、漂亮。在江南的一户人家里,曾见过的一个古器,名觚,颜色青翠入骨,“用它做花瓶,堪称花之金屋。”花神也有悲喜、晓夕、醒睡。能解此风情者,唯有汝瓷,大美天青,随光变幻,体察共情,与花神同感。

 


 
青澹 ·  娇蕊花插

 

“田田初出水,菡萏念娇蕊”,花心滴露,新蕊初芽,意指万物新生。娇蕊曲尽真态,包涵着瓷器的纯净柔美,与初芽娇蕊的新生之韵,瓷骨釉质,身茎花脉,无不臻理。

 

 

釉感如玉,似水般润泽,玉蕊含笑娇如水,新生柔美,不垢亦不染。瓶体以不开片工艺筑匠,不著时光之影,天青常青,万物洁新。
 

釉光清而不浮,有人意之巧,有自然之甘。湛湛如小儿目睛,清明新生;濯濯如新春月柳,纯净若明;滟滟如芙蓉出水,柔美清新。

 

 

瓶颈错差而开,独出机巧,香馥馥花心嫩,娇滴滴玉蕊新。新蕊轻展,花开两簇,慵懒可爱,娇蕊泛羞,以此番浑然天趣,来衬四时花木之灵,放朵朵,延春意,漾生机。


青澹 · 亭亭花插

 

采莲花之茎,许君子高洁,灵达通阔,挺拔修直,作亭亭貌。其名取自“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”一言,盖意高耸悠远,明洁正直。
 

 

瓶口缕以三花瓣型,靥如花心,莲荷初开,娇滴似水;摩触如新芽清嫩,亭亭碧叶,春新欢喜;又有禅偈拈花之感,释然开放,喜溢欢心,自在我得。

 

 

瓶身棱虚瓠节,绵延直顶,俏如莲梗,傲然洁净。中长直,正虚空,远观似迎风而举,无惧雨霜,玉茎凌开。器有净气,风度自来。


君子品德高洁,如芝兰亭亭,独立人群,情志泊兮心亭亭,嗜欲息兮无由生。亦如苍松直立,巍然挺拔,出淤泥而不染,历红尘而质洁。
 

 

好的花器,是花神安身的最好处所。天下花器之中,汝瓷之妙,以人工胜天造,无斧凿之迹,非世之匠人所能,艺术珍品,藏赏皆宜。

 

秋日高洁,明月、夕阳之时,在宽敞的亭廊,长满苔藓的小径,古藤山石边,且寻几枝花草,与汝瓷相宜吧。